“印老师,放心吧,结果肯定是阴性的,我不会再碰毒品了,所以不怕验。”在等待检测结果时,小张自信地对我说。这不是一次在社区戒毒康复期间的定期检测,而是受社区民警委托,我再一次带领解除刑罚未满三年的服务对象小张在社区医院做唾液抽检。如今的小张,已逐渐回归正常的生活轨迹,在加油站上班,工作算比较稳定,同时积极地照顾着家庭,我还常常能被她脸上洋溢出的乐观笑容所感染。事实上,如今能和小张保持这般较稳定的专业关系实属不易。
往事不堪回首
时间先回到2019年3月,刚接手小张的档案时,她正在监狱服刑,这位90后的未婚单亲妈妈,年龄不大,但涉毒经历丰富,十几岁时父母离异,由于疏于管教,后来便认识了社会上的闲散青年,初吸毒品时只有19岁,因吸毒被处理过4次,还曾容留他人吸毒和贩毒,4月底小张即将出狱,出狱后还要继续执行先前未完成的强制隔离戒毒。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就从出狱的那天起,小张便失联了!
当时通过派出所、社区等渠道都查找不到小张的下落,上门时家属也比较回避,不愿多透露,因此,经多方评估,民警将她定为高风险类吸毒人员,处于脱管失控状态。虽说定了高风险后,主要由派出所负责继续查找其下落,但作为自己的服务对象,况且还定了高风险,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便开始从小张的外围关系着手开展工作。除了定期向民警、社区打听情况,我经常通过电话和上门走访,走近小张的朋友和家人,拉近与他们的距离。不知不觉间,小张已失联了一年多。
从细节处着手
2020年5月,从民警处获悉小张前不久去派出所补办了身份证,这个举动让我觉得,小张可能愿意出来了(回家了)。我立即想到了小张的好友小朱(我的另一名服务对象),于是请小朱帮忙牵线来促成社工和小张间的沟通。没过多久,我便等到了小张来添加我微信好友的申请,终于与小张取得了联系,我与她尽快约定了家访时间。初次见面我并没有抛出各种问题,就像普通朋友般,让小张知道对待社工不用心存戒备,社工可以做她的聆听者,能帮助和引导她解决困惑,积极乐观地面对生活,我和她聊生活,聊孩子……随后,小张便主动告诉我,去年出狱前她知道一出来就会被带去执行强制隔离戒毒,所以她躲起来了,正是为了躲过那个执行期,现在想过正常的生活了,所以她想要找份稳定的工作,还希望以后能多些时间去陪孩子和家人。眼前的小张,看来就是个普通的姑娘,一个想要重拾家庭责任感的母亲,我读出了她眼神和言语中渴望过正常生活的迫切感。我不和她讲大道理,而是以接纳、尊重、非评判的态度和她进行沟通。后来,我常给小张发微信问候近况,了解她的需求并且帮助她链接合适的资源,慢慢地,她会在遇到问题时主动来询问我,我挺开心的,感觉到对方开始慢慢信任我。
在和小张正常接触三个月后,民警建议我带她做一次唾液抽检,结果为阴性就考虑帮她下调为中风险人员,民警同时表示,小张过去的前科太多,如果后面再做几次抽检都是阴性,那到时再考虑帮她调低。由于解除刑罚未满三年人员并不需要做定期检测,于是我用委婉的语言和小张耐心传达并解释民警的意思,希望她能理解其用意,也告诉她,如果碰到抽检,社工会陪着她,做不定期抽检都是为了帮助她将来能继续下调到低风险。对此,小张表示能理解,会配合社工做好抽检,等什么时候需要做,通知她过去就行。目前,我在民警的委托下已带领小张做过三次唾液抽检,结果都为阴性。
从“心”改变
最近一次我将调为中风险的消息告诉小张时,她激动地说,终于不用躲躲藏藏了,这个结果来的太不容易了。小张和我分享道,过去是自己头脑简单不懂事,考虑问题肤浅,不计后果。这个孩子是当年为逃避刑罚执意生下的,当时甚至还在吸食冰毒,但她真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孩子生下后健康活泼,这些年妈妈和外公外婆帮她带大儿子,自己却做得很少,感到特别惭愧,以后绝不能继续这样依赖他们了,她想要变得独立,要更加努力地工作,尽可能地花时间陪伴孩子成长,照顾家里的长辈,弥补过去的缺失。
小张的这番独白,像是戒毒人员的禁毒誓言一样,让我意识到,只要有信念,一切都不晚,重要的是思想转变的过程,这其中,就需要我们禁毒社工为其穿针引线。因此,社工需要因人而异地去建立和维护好与服务对象的专业关系,才能一步步走进他们,打开他们柔软的内心。
嘉定工作站新成路街道社工点 印佳烨 供稿